马光远：房地产税出台的概率有多大

“两会”开启，税毫不意外仍然是大家关注的热点。在3月4日的吹风会上，本次人大会的发言人张业遂就税的立法问题回答了记者的提问，他说“税立法是社会普遍关注的一个问题，加快税立法是党中央提出的重要任务，由全国人大常委会预算工作委员会和财政部牵头组织起草，目前正在加快进行起草完善法律草案、重要问题的论证、内部征求意见等方面的工作，争取早日完成提请常委会初次审议的准备工作。” 这应该是迄今为止，关于税最具信息含量的官方表态，至少明确了两个问题：一是税由全国人大预算委和财政部牵头组织起草；二是目前正在加快进行起草完善草案、重要问题论证、内部征求意见等工作，还没有走到提请常委会初审的程序。那么，这是否意味着，税将很快出台？我的答案仍然很明确，非也！就目前的信息而言，税很快出台的概率仍然很小。抛开税能否抑制房价不论，但就这个税本身面临的立法挑战而言，税作为影响中国财富最大的一个税种，无论是在观念、立法、技术以及征收时机等方面存在的困难，远超很多人的想象。 关于税，我在过去近10年的时间已经写过很多文章，最近的文章是去年年底写的《房产税，平抑高房价的工具，还是剪羊毛的利器？》，这篇5000多字的文章可以视为这么多年我对税研究思考的一个总结。在这篇文章中，我就税能否抑制高房价，打击投资投机，税征收面临的五大挑战以及税的立法程序等论述了自己的看法。在税的出台时间上，自2015年我一直坚持认为，税5年以内出台的概率不大，我想强调的是，在3月4日这个新闻发布会明确了牵头部门和目前所处的阶段之后，我依然坚持这个判断——税在2020年前出台的概率不大。在我去年年底文章中谈到的问题，我不再重点论述，我想从三个方面继续普及税的一些常识。 第一、税的立法难度之大，超过很多人的想象。一部法律的立法难度，要么取决于涉及利益是否复杂，要么取决于立法技术是否复杂，而税无论是在涉及利益，还是在立法技术层面，难度之大，都是超乎想象的。就利益而言，中国市场经过20年的市场化改革，目前存量价值保守估计在250万亿到300多万亿，等于中国GDP总量的3到4倍，这几乎意味着，税无论对被征收的业主，还是对地方政府而言，涉及的利益之大都是前所未有的，税一旦征收，涉及的利益格局势必出现巨大的调整，而这种调整绝不是诗情画意没有任何震动的，这么巨大的利益格局，作为涉及中国最巨大利益的税种，一旦开征，将开弓没有回头箭，如果论证不严密，无论是对的财产权益，还是对整个市场，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，这是毫无疑问的。就立法技术而言，税的立法，不是简单增加一个税，而是要对涉及领域的各种税费进行改革清理合并，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加法或减法，而是一道复杂的混合运算，还涉及土地出让金的问题，以及70年产权的问题。如果要增加税，以前的税法如何合并增减？在立法上绝非易事。可以说，哪怕就是简单的借鉴其他国家税的立法，在中国领域已经存在诸多税费的情况下，在立法上如何协调增减，是其他国家在立法过程中很少遇到的。这些问题的解决，绝非一朝一夕，只争朝夕可以完成的，这是一个巨大的工程。 第二，就税征收的政策配套而言，税的征收，需要对全国房产进行基本的普查，需要全国联网和登记，需要跨地区的协调，需要对住房价值合理的评估。就目前这些事项的进展而言，距离合理公平的开征税还有很多工作要做。到目前为止，我们从来没有进行过一次真正的住房普查，全国联网和登记的工作具体进展到了是否可以开征税的程度，有关部门暂时没有透露进展。说一个最具体的问题，如果法律确定税按照家庭征收，无论是按照面积免征，还是按照套数免征，都一定会出现家庭的各种新的重组以避免交税，就中国目前的智慧而言，这是极容易做到的。在重要的家庭信息联网共享没有实现的情况下，我们很难搞清楚谁和谁一个家庭，谁的名下究竟有几套房，基本的信息搞不清楚，征税的利剑只会落在守法的“老实人”头上，就会产生征收的不公平。而如何防范这种情况出现，至少目前还没有看到更有效的办法。一旦税进入一审程序，相信一定会闻风而动，想出各种避税的办法处理自己的房产。至于跨区域征收这种更复杂的问题，估计有关部门暂时还没有考虑如何处理。 第三，现在是出台税的最好时机吗？从各国出台的时机选择看，由于税的主要目的是为地方征收创收